泸沽湖从地域上划分隶属于川滇两省。从丽江到泸沽湖的游客基本上都在位于云南一侧湖畔的村子活动。三家村是乘船去湖心岛上的始发地落水村是泸沽湖地区开发最早的摩梭人村落,商业气息同样在这里开花结果,沿湖面一侧,全部被旅店、饭店、酒吧和店铺占领,整个白天,平整的空地上,也是摩梭人和彝族人、纳西人等少数民族运输、招揽游客骑马、照相、交流、买卖等活动的集中地稍远一点的是里格村,里格半岛深入湖心,形成一个狭长地带,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逗号,非常优美。
来到泸沽湖,几乎没有不乘船的,因为摩梭人的船只特别,有一个形象的名字叫猪槽船。那是用一整根大树掏空而成的船,没有接缝,窄窄的,驶在水面上,像一根儿发射出去的箭,是摩梭人打鱼、运输、赖以生存的工具,由于狭小单薄,其实在起风的湖面上相当危险,只不过是靠着摩梭人的机智勇敢才得以驾驭和使用罢了。
担当起给游客做运输工具的猪槽船,在原有基础上稍稍做了改革,船体加宽,可以并排坐上两个人,最多载客7人,仅此而已。每一只船出行都有专门机构进行检测,尽管如此,还是小心为是,特别是上了船去,大人、小孩,最忌讳左摇右晃,一小点倾斜都可能会出现闪失。水温的确很低。船快驶到岛边的时候,我把手伸进水里掬一捧湖水上来,冰凉刺骨,水质倒是洁净、清澈得可以,据船老大介绍,水中最大能见度可达12米,岛边的岩石在水里可看到清晰的轮廓,自然消磨,形状奇异,却也不乏嶙峋,一个人见了,特别是黑夜,我想是会怕的。
乘舟旅游的目的地,是里务比岛和谢娃峨岛。里务比岛和伸入湖心的吐布半岛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水带,从岸边乘船到这里要半小时。岛一侧的水边有一簇簇嶙峋的石笋,是天然的停舟处。一条幽曲蜿蜒的小道通向岛顶,道旁有许多马樱花、杜鹃花树和野樱桃树,花季里来这里是一片山花烂漫。
花树丛尽头是里务比寺,这是一个藏传佛教寺院,喇嘛会告诉你,转动一次转经筒等于念了一次六字真言,燃上一盏酥油灯等于拜了一次佛,绕寺三圈又如诵了一次经。
世事沧桑一座岛
转过里务比寺就是岛顶,一座孤寂的白塔,有着藏传佛教舍利塔式样。不清楚是何历史背景?遂往周边看,一个刻有碑文的石碑,告诉我这里是永宁和泸沽湖地区末代土司阿云山的墓塔,生前,他曾经显赫一时,死后,归于宁静的湖中,一个土司完整的一生。
另一个有名的岛叫谢娃峨岛,位于里务比岛的西北侧,土司阿云山曾在岛顶建造了土司别墅,精美绝伦。我无法亲眼目睹当时的盛况盛景,从那断梁残垣和文字记载中,寻觅和感悟到这里曾经的恢宏与显耀。这里曾有一个汉藏合璧的园林,也是一个四布水栅、难攻险要的王族行宫,起了很大的护卫作用。
美国著名学者洛克的名字成为我云南印象的一个关键符号。在这里我找到了他的踪迹。半个多世纪前,洛克曾在泸沽湖这个岛上寄居多年,并著文赞美这个岛为“上帝创造的最后一块地方”。现在只剩下残砖断瓦,“文革”让这里的建筑群毁尽。显赫的人和人造的辉煌消失了,远去了,眼前郁郁的树木却成了动物的欢乐园——蛇和野鸭的天堂。还好,因为没有肆意捕杀,只要来到岛边,就能发现蛇在岛边的水旁自由爬行,野鸭、水鸟成群栖集,戏水游玩,当地人说,春夏季上岛,运气好,或许还能在小道上捡到野鸭蛋呢?
当地人现在把谢娃娥岛称为“蛇岛”,旧时王榭厅堂如今变成蛇和野鸭的自然之园,在这个“上帝创造的最后一块地方”流连,你会产生一种世事沧桑的感觉……
10元一张门票参加篝火晚会,一天轮一个村子,这是三个村子不成文的规矩。这倒好,无论淡旺季,家家都有机会赚钱,人人都有事情可做,贫富差距不大。难怪这里邻里关系融洽,少去多少利益纷争?
在《康定情歌》这部电视剧里,我第一次听到“锅庄”这个词,在今晚我要当面见识锅庄舞,亲临其境。来的这天正好轮到三家村,我见到的跳舞的摩梭人也就是这个村子里艺术感觉最好的俊男靓女了。摩梭人的锅庄舞节奏强劲,富有凝聚力,感染了四面八方拥来的游客,几场表演过去后,游客纷纷上场……最后混成一片。找个机会你去感受吧,在乡下和少数民族共舞,和在社交场所参加派对舞会,完全是不同的风格和味道。
泸源涯和女神山
望着车窗外的湖景思绪飞扬,车子在疾驰中戛然而止,10米之外是一个经幡招展的玛尼堆。这里是泸沽湖的水源,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土司府里有个放牛娃,每天一大早出去,天黑了才回来,也不吃东西却长得白白胖胖,土司老爷就很纳闷?却找不到答案。有一天早上,他偷偷地跟在放牛娃的身后,看个究竟。一路尾随到泸源涯,他惊讶不已。原来,石崖凹处是一个洞口,有一条大鱼堵在那里,放牛娃用刀一片片地割肉吃,每天如此。土司老爷恍然大悟,割了肉还能长,天底下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嘛?!喜出望外。他想知道洞里的秘密,匆匆回到土司府叫人把洞口撬开,结果,一汪碧水如注喷出,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汪洋成一片水域。水面因地势而走,从高处看去,外形如曲颈葫芦,故名泸沽湖,因为生活在泸沽湖流域的摩梭人还一直沿袭着母系氏族社会的生活方式,现代人又名“东方女儿国”。
哦,原来如此。即使没有那个大鱼的传说,泸沽湖也是人间仙境。我在泸源涯上的玛尼堆和当地的孩子合影,身后是泸沽湖的神女峰。
狮子山是永宁人的叫法,因为从永宁坝子东望,它像一只卧狮,昂首前望,雄伟壮丽,故名狮子山。但是,因为当地摩梭人流行走婚,实行母系制,当地的山山水水,都打上了女性的烙印,最大的湖为母湖,最大的狮子山叫“干木”,“干”为山,“木”为女,合起来为女山或女神山。
干木山又称狐山,高3993米,由石灰岩构成,北部为火山岩,中间和西北均为洼地,即火山口,民间认为它象征女阴,故称女山。最早的干木女神应该是自然界留下的山,即后来所称的狮子山,随着民间传说的发展,逐渐把干木山人格化了,出现了女神形象。她骑着白马,左手捧莲花,右手持箭,乍看起来,是一个藏化的女神像,但却是摩梭女装束。
回去的路上,我去看摩梭人博物馆。不仅全面了解了摩梭人的历史和变迁,社会形态和早已废除的土司制度,还进一步走进了一个外国人的内心世界,一个把生命中27年时光在丽江和泸沽湖度过的美国植物学家和民俗文化研究者——约瑟夫·洛克。
不知道公路修通前人们是怎样探望这个神奇的地方?也不知道那里的人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方式?没想到,当我想和它接近的时候,它竟然离得那么那么远。一切都在变化中。有的让人不舍,有的令人牵魂,有的只能放弃。
变化是最美的形态。历史在变化中,呈现它最该保有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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