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陇海铁路上飞驰,往西,再往西,我第一次离开绿水环绕的江南,进入这片黄土地。天还没有大亮,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窗外萧条的原野和村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笼罩在灰黄色的格调中,苍茫,厚重,朴实,,心里能感觉到自己离那座古老神秘的故都越来越近了。我希望,火车“轰隆轰隆”的声响能不能轻一点,再轻一点,否则会把这位沉睡已久的老人吵醒的。
那是令我神往已久的长安,我喜欢把西安称为长安。因为长安不仅仅是一个地名,更是代表千年之前中华民族无比繁荣昌盛的象征,它让我联想到大唐盛世。当时的中国统治者应该很自豪,可以看到四方藩国的大使前来称臣入贡,数以万计的留学生遍布长安,学习汉文化知识;当时的中国人民应该很自豪,百姓们丰衣足食,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当时的中国商人应该很自豪,做起国际贸易来不论和哪个国家的人打交道都不吃亏,咱有强大的国力做后盾嘛!它还让我联想到,一位位杰出的文学巨匠,在这里意气风发,挥笔泼墨写下一篇篇华丽的诗词曲赋,强大国力催动了最灿烂文化的诞生。不论是政治家,军事家还是文学家,书法家,不论他们从哪里来,长安都是他们施展人生抱负的舞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篷蒿人”,一提起长安,我总能想起一长串古人的名字。
走出火车站,迎接我的是高大巍峨的明城墙,可惜,它不是当年的“秦时明月汉时关”,它没有见过李白杜甫这样的人杰。虽然沿着城墙边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但它还是没有给我先前预料中的太大震撼之感,可能是高楼大厦已经司空见惯了,几十米高的城墙不算什么;也可能是因为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的名字就叫西安城墙而不是长安城墙,早在明朝的时候,长安就改名为西安了。于是,我迅速穿过这座厚实的东方老墙,走在昔日长安今日西安的市井深处,寻找那些令我魂牵梦绕,向往已久的古迹。
碑林之六骏遗踪
去碑林,是抱着一种仰慕和欣赏的心情去的,尽管它的人气和它背负的鼎鼎大名实在不符,冷清的庭院里只有寥寥数人驻足观赏。在多数人的眼里,书法是一门陈旧过时的学问,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既不懂书法,为何还要装摸作样研究那些古人的玩意?正因为这种思想作怪,我也险些与这座艺术宝库失之交臂。站在一座大碑前,想搞清它的年代和内容真不是件容易事,密密麻麻且没有标点符号的古文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正当我眼珠子快要弹出来的时候,终于在碑文中搜到了“大小金川”四个字,我便脱口而出,噢这块碑应该是乾隆年间平定大小金川之乱的记功碑。几位游人立即凑了过来,不住点头,还让我多说一点。看来知道一些历史对游览碑林还是有点好处,暗自得意之余,感觉自己与碑林的距离顿时拉近了不少。
移步于历代书法家的作品之间,看虞世南,李阳冰,颜真卿等人的真迹。他们笔法各不相同,字里行间却显露出同样的器宇非凡,苍劲有力的笔迹告诉我他们曾经拥有无比宽广的胸怀和结实有力的双臂。在游人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老者,他背负着双手,每到一块碑前,都会仔细观赏良久,不知他是否能透过碑文横跨千年,看到作者当年白须飘飘,舞动着遒劲的双臂和身躯挥笔泼墨的场景?你凝望着碑,碑也凝望着你。它不动声色,演绎着世界上最优美的铁画银钩;它高深莫测,可以让人看到作者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东西。我相信这里的每块碑都是有灵魂的,它们孤傲地立在那里,好像在回望它们过去的主人,在我脑海中,书法家的身躯就是这样峭立挺拔。
逛完碑林中轴线,信步走入附属的石刻陈列馆,墙上有淡灰色的浮雕,走近一看是骏马,数了数一共六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再看文字介绍,猛地一惊,这居然就是我神往已久的昭陵六骏!它们出现得太突然,也许正因为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和它们初见的那一刻可以让我回味终生。刹那间,金属兵器的碰撞之声,战马惨烈的嘶叫之声,秦王李世民身边亲兵吹响起的进军号角之声,同时在我耳边响起。六骏面容俊雅神态从容,但我能想象在真实的战场上它们是何等地凶悍勇武。马是一种高大但温厚善良的动物,本不该和你死我活充满血腥的战争产生联系,但恰恰人类选择了它。一匹优秀的战马不仅能一马当先带领主人冲锋陷阵,而且和主人情感笃厚,善解人意处处为主人着想。君莫笑天底下哪有如此神马,人与人之间会产生差距,马也一样。秦王李世民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他的坐骑自然也是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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