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对河流来讲,则是源自大巴山南麓之高楼河新田坝,流径巫溪、巫山县境,从巫峡西口汇入长江的大宁河。大宁河全长五百多华里,曲曲弯弯,山水风光美仑美奂。我全程游览大宁河是从奉节往巫溪,顺大宁河而下巫山了。在曲曲弯弯的大宁河寻幽,要说感受:身心沐浴。在水流清澈的大宁河怀古,若问内心的震憾:今人愚笨,先贤聪颖。
宁厂古镇
自“峡郡桃源”巫溪县城北上,出剪刀峡口,跨铁索桥,便是我魂牵梦萦之所在——宁厂古镇。
宁厂镇座落在宝源山下,后溪河在此与大宁河交汇,将古镇劈成两半。清山绿水环绕,古镇的容颜虽已衰老,但透过危楼未朽的板壁,抚摸沉默的秦砖汉瓦,肉眼丈量店铺作坊的面积和街面长度,不难想象昔日的繁华。
宁厂古镇依山傍水,只有街而无“面”,民居多为木柱板壁,岩墩基脚,危楼悬空,一多半靠石柱或砖块基层原木撑在河边,是巴蜀地区最典型的“吊脚楼”群,谓之曰“七里半边街”。
友人介绍,巫溪盐场遍及宁厂古镇的四道桥、沙湾、张家涧、王家滩、衡家涧、麻柳树等地带,总面积约有4.2万平方米,古时号称“万灶盐烟”。据专家考证,巫溪盐泉是远古巴人发现并开发的最早的地面盐泉。在井盐开采业未兴之前,川陕鄂湘环三峡周边地区的人民,都依赖巫溪盐场而修养生息。
民间流传最早的制盐工具是陶罐陶锅灶,90年代被考古学家在“大溪遗址”再次发掘而证实:那里有一古窑址,出土了一口陶锅,重5公斤。而1991年巫溪县组织修建宁厂至万古乡公路时,在古盐场盐卤池东侧,发现了10多个“陶锅灶”,灶口锅沿直径约40公分。
按制盐史学观点:人类早期是积薪煮盐,木材短缺后才发现煤的功能,撮黄土搅拌煤煎盐。伴随着社会进步和科技发展,海盐的大量内销和井盐的开发,巫溪盐场才日渐萎缩乃至衰亡。
宁厂古镇四周,迄今沿袭着井盐生产初始阶段之手工制盐工艺,诸多原始物件令人感叹。宁厂盐灶区内的冷水井(岩井、石井、木井)清晰可辨,面对扯卤木架、提卤木桶、转卤木槽、澄卤木桶、木车轮、木瓢、木棰等原始器皿,令人浮想联翩;
而抚摸砖卤渠、篾滤竹篱、盛盐篾包、引卤竹缆,则真想抖擞精神,充一回制盐师傅;凝眸那些木柴盐灶、煤炭盐灶、泥土笼、木质塔及多式多样铁锅、铁钎、铁铲、铁捞子……尤其是分卤铁板和出卤石龙头,心头便油然涌起对我们民族祖先的崇拜。历代王朝在古巫溪因盐立监、因盐设县、因盐置州,因盐设官、因盐开凿栈道……足见巫溪盐场昔日里“万商云集”并非虚言。
宁厂镇北宝源山下,有个石雕龙头,清泉从龙嘴里的宝珠两边喷涌而出,这便是闻名遐迩的“白鹿盐泉”了。相传,在先秦时代,大宁河两岸森林茂密,有位姓袁的猎人在山上遇见一头白鹿,箭射不中,于是便穷追不舍,将白鹿赶至宝源山下,竟杳无踪影。猎人累得满身大汗,见此处有股山泉,便停下来趴着身子喝,这一喝方知水是咸的,于是“白鹿盐泉”就广为人知了。
猎人因追白鹿而知此泉,故尔民间盛传:白鹿乃仙人变化,指点当地山民找到赖以生存的食盐。亦有传闻,说是仙人告诉山民此地有盐后,又担心土着不会贮存,于是又变成老翁在宁厂自搭房屋,亲自制作煮盐工具并搭起炉灶,并手把手帮助土着人家学习其制作工艺……尔后,才有了“七里半边街”,才形成“万灶盐烟”的繁荣景象。
如今我伫立宁厂古镇,在惋惜其繁华过后的孤寂时,心头涌起些许期盼:人不能永恒,盐场不能永恒,可江山永在;步入新世纪的巫溪人,可否将“万灶盐烟”的旧貌复制一二,供后人凭吊呢?“七里半边街”,纯粹从旅游的角度看,也是块“风水宝地”哩;更何况,这里曾是“巫咸之国”,有较之“巫盐”更具特色更有品味更有发掘价值的“巫文化”啊!
大宁河
尝试过攀援古栈道么?倘没有,真是憾事。著名的剑阁古栈道,其用途众所周知。位于长江三峡之瞿塘峡内绝壁上的古栈道孔,虽令游人感叹,但船行如箭,观光者无法凝眸细辨,栈道孔便消逝了,充其量在脑海浮想其当年模样。大宁河则不同,从巫山小三峡上溯至巫溪县城乃至其上游数十里,仍能找到沿河开凿的口径完全相同的石孔。
每回见到数也数不清的大宁河栈道石孔,我都有似见先贤之诚惶诚恐,心跳加速且眼热动情。峭岩绝壁之上平行排列、相距约五尺的石孔,六寸见方,深约尺许,有的攀岩而过,有的盘山环绕,有的断断续续。友人告诉我准确数字:6888个。
据有关部门考证,从大宁古盐厂沿大宁河上,方格石孔接抵湖北竹溪县、陕西镇平县、四川的城口县境内,堪称一个庞大的古栈道网,其规模之巨、工程之艰,令我辈汗颜。
那么,大宁河之古栈道缘何开凿呢?据我手头掌握的史料,确信是合适的答案:“栈道自秦末汉初始修,用竹箴引巫溪盐水至大昌煎制。”由此,我们推论大宁河畔连绵不断的古栈道,漕运之说当属不虚。栈道之上架竹箴引盐水,非但省时省力,而且不妨碍盐运队伍的行走,实乃高明之举。
有人猜测:大宁河古栈道是春秋战国时三国灭庸所凿;亦有人说是宋太祖出师平蜀所造;还有人讲是薛刚反唐,或者张献忠起义所修。众说纷纭,尚无定论,被悬作“栈道之谜”。
千古风流古栈道,游人乘船至小三峡终点处,有一座被今人修复的古栈道,并在栈道旁横架了一座桥,供登临凭吊。我曾数次爬上栈道,揣想古人行踪,做几回往复于深山峡谷之间的背盐客。可每一回攀上并非宽阔的栈道,凝眸足下木棍缝里的波涛激流,总禁不住身颤心慌,茫然不知所措。下桥登舟,回望栈道,再顺流默数石孔,脑子里蹦出四个字:艰苦卓绝。
观光客忙不迭摄影留念,将栈道珍藏。我却不想凑热闹。大宁河古栈道早已震憾激荡了我的身心,我还用得着浮光掠影么?栈道消逝,石孔永存。这里的每一个石孔,肯定都凝聚着开凿者的辛酸血泪。从这个角度去看它、抚摸它,它是一座座无字的纪念碑。
悬棺
听说过悬棺,见过置于河畔绝壁岩洞穴之中的悬棺么?听过,那只是巴人传奇;见过,你眼底心中除却惊叹先人的智慧,还会对人类文明进化理论产生诸多疑惑。
县城上游的荆竹峡,万丈岩壁之上有数不清的悬棺。“苍苍两崖间,阔窄容一苇”,两岸峰峦之间,峭壁如削。经人指点,我们在西岸绝壁与河平行的断层岩缝里,终于发现了大小不一、首尾相衔、呈偶数排列的25具铁灰色岩棺。
用望远镜细看,所有棺木皆为整木剜造,刀劈斧凿,工艺粗糙。棺盖棺身,系子母榫相扣。用目测法推算,岩缝里的棺木在绝壁与地面的垂直距离起码在百米以上,如此多的棺木是怎样安置的呢?
据说近年史学界曾有人考察过这里的悬棺,并取下了一具,发现棺内有少年男女尸首各一具,殉葬物有青铜带钩及手镯,鉴定其为西汉前所葬。
有人推测,绝壁上但凡所谓悬棺,是古人故弄玄虚:你在岩底正面看那些棺木,高高在上,当然“悬”啦;可待你来到绝壁之背面,即悬棺的安置处——后山坡,便会如梦初醒。我没有爬过悬崖的背后去,但仔细一想:从背后的山坡用绳索捆绑棺木向岩壁缝隙内下移,的确要比从正面往绝壁上放置要省时省力得多。
悬棺不能永悬,棺内的尸骨亦不能永存,可悬棺的葬俗起源之谜和安放之谜让我们后人作何探解呢?
月芽峡,故名野猪峡,前者系文人雅士探访后取的现代名,后者是俗称,叫人听得害怕,疑心一旦步入此境,便会与野性十足的家伙遭遇。
月芽峡是大宁河七峡最上边的一个峡,距巫溪县城已很远了,从县城坐车早出晚归,得预备干粮充饥。我初次造访是县里文化人怂恿的,说你千里迢迢来巫溪,不看悬棺不见识见识月芽峡内的“一线天”,准会终生遗憾。
我去了。客车晨八时出发,近中午抵达一个仅有几户餐馆店铺的平坝,司机说是终点了,都下车。沿着小河,循着潺潺水声,我们不费劲便来到了月芽峡的入口处:石桥横卧,一汪深潭清澈见底,想要入峡,必须从桥左悬崖上的栈道猫腰穿行。站在石桥上纵目远眺,高耸的大山刀劈斧削般裂成缝隙,天开一线,状似月芽,拱成高达百米的天然奇观。在峡口拍照,“一线天”的面容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只好作罢。
从栈道步入其间,我们真正体会到了“黑漆漆”的阴森恐怖。峡内,应当说是岩缝内,终年流水不断,穿凉鞋的季节也感到寒气袭人,水凉刺骨。岩缝最阔处不足三米,最窄处大约只有50公分。胖人侧身通过怕也难哩。在此处歌唱,共鸣声极佳,回音缭绕,韵味悠长。拍照却不行,里边太黑,即使用上闪光灯,也出不来效果。
从缝里观天,则颇有情趣:阔处,天高云淡,缝内光线尚明,岩壁的颜色显影色彩较淡;窄处呢,阳光箭似地射来,在条形岩缝内形成光束,令人触目惊心。什么叫天道使然?何时能达天人合一之境?此时此刻,人在月芽峡矣!逗留个把小时后,到了出口,顿觉云阔天开,精神为之一爽。
第二次来到月芽峡时,再不是寻幽探奇,却意外地在峡内岩壁上发现状似猪肝猪肺的钟乳石,方知野猪峡俗名来由。查地方志,亦知自古以来,关山阻隔,但凡由川入陕,或由陕进川,邻近地区山民,莫不由月芽峡往返。蜀道难,月芽峡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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