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的《康定情歌》渗透着我的每一处思维空间,穿过险峻的二郎山,看过那铁索横空摇曳的泸定桥,夜宿粗犷却细腻温柔的康定城。我却不能入眠,不能腾出一点点思维空隙去想象骏马奔驰、情歌环绕的跑马山,我的心犹如被寒冷的冰雪封裹,压抑得我不能呼吸!我知道,我还是想她……我只想尽快到达我梦想的远方——塔公草原!
第二天,翻过白雪皑皑的折多山,经过素有“摄影天堂”之称的新都桥,站在蓝天白云点缀的无垠苍穹下,顶着三月并不毒辣却异常晃眼的阳光,塔公草原就在眼前,我开始相信,这不是梦,塔公草原,我的远方——就在眼前!一脚踏上这片神秘而向往的土地,我的呼吸陡然顺畅,心中有一种恍兮惚兮的感动……
三月的塔公草原没有想象的那样绿草茵茵,还显得有点荒凉沉寂,草原上散落着无数健壮的牛羊和马匹,悠游自在静静啃嗜着短短的枯草……远处的雪山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银光,稍近处连绵不断的山峦上五彩经幡在雪风中呼啦拉作响,彷佛在诉说什么,确切的说,应该是用特殊的方式在护佑着这里勤劳生活的人们……
1300多年前,文成公主离开繁华的都城长安,西行约3000公里,历经千难万险,去雪域高原,与吐蕃王松赞干布和亲,路过塔公草原的时候,可否也有这种恍兮惚兮的感动……
也许,我来塔公草原的目的就是只想梳理我迷惑的情感,来感受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爱情故事,并希望圣洁的雪水清洗掉对她的追忆……据说到了塔公草原,可以忘掉所有的性情奢望……
可我心里还是想着她……
走进一千多年历史的“康巴第一寺”——塔公寺,据说塔公寺的全称是“一见解脱如意寺”,寺里钟声不绝余耳,雕梁画栋,蔚为壮观,寺庙东、南、西、北分别建有白、黄、红、绿四塔,据传白塔中柱由印度运回的四季飘香檀香柱,塔内万年灯昼夜不息,四季香火不断。“寺内正殿为花教创始人萨迦班智达的塑像,侧殿‘塔公觉巫’相传是文成公主路过塔公时留下的三尊觉巫,其中妥瓦多德觉巫具有镇山镇国的威力……”。寺里的小喇嘛还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把弄着他刚刚送给我象征“扎西德勒”(吉祥如意)的红丝带,我紧紧的系在左手手腕上,犹如和她牵手的感觉……
“寺内那尊与拉萨大昭寺相同的释迦牟尼佛像,据说也是文成公主经过此地模拟带往拉萨的释迦牟尼佛像造就留于寺中,由于这种特殊意义和她们奇特的姻缘,就有了‘凡发愿到西藏拉萨朝圣而未能如愿者,朝拜塔公寺释迦牟尼佛像亦有同等效果和公德’之称……”这就解释这里虽然人烟稀少,却香火旺盛,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的狐疑。
我虔诚的跪在释迦牟尼佛像前,可思绪依然不能平静,我只奢望可以和她……她,现在还好吗?
……
前脚刚刚踏出塔公寺,脚下就是一个趔趄,有点站立不稳,猛然发现刚刚系在手腕上的红丝带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也许,我与佛无缘罢了,与她无缘罢了!心中万分惆怅,唏嘘不已……也许,在这种晶莹剔透的冰川之间,犹如飘浮在南天白云的云海之间的塔公草原,不能容下我刻意的情感奢望……
寺外,经过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叩拜(走三步磕一长头,全身接触地面)而来朝拜的信徒,满脸的虔诚和执著,那种安详、宁静、舒缓、平和……弥漫着庄严的凝重和久远……
塔公草原,这里的水以最清澈的雪水穿越人们的心灵;这里的山以最柔和的性情,梳理着生活最平活、真实的节奏……
我逃遁到塔公草原,只想寻求短暂的情感解脱,但——我注定只是这里的过客,我不能完全领悟佛教文化的精髓,我不能彻底读懂这里来朝拜的信徒那满脸的凝重和久远,我更不能感知虽然荒凉但并不荒芜的塔公草原……
我依然想着的只是她……那个叫做蓉儿的她……
如果可以,也许——我只能把这份对她的眷顾和热恋寄留珍藏在广袤的塔公草原,使其延续天天、月月、年年……
塔公草原,我的远方,只是我的一场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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