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理到丽江,我的称呼也从“金花”变成了“胖金妹”。下榻的丽江云龙大酒店与大研古镇只几步之遥。不经意间一转身,神秘美丽的玉龙雪山在白云缭绕中羞答答地诱惑我。见我遥望雪山的神情,当地陪同的和局长与和主任笑着说:明天去玉龙雪山,现在带你去束河古镇。和局长是纳西族男子,和主任是纳西族女子。两人说着我听不太明白的纳西族普通话,热情为我们当导游。
如今的丽江古城概念,已不仅仅局限于大研古镇了,而是向北延伸至束河古镇与白沙古镇。“过一枯涧石桥,西瞻中海,柳暗波萦,有大聚落临其上,是为十和院(今日束河之古称)。”当年,徐霞客到了束河古镇,如此写道。
下午四时,高原的阳光依旧炙烈。车从丽江县城出发,行十来分钟,停在束河古镇外。下车,走在清凉如玉的石板路上,见绿树浓荫,小桥流水人家,浑身的燥热顿时隐退。一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南水乡。因是新开发景区,束河还未完全商业化,游人也不多,三三两两或四处闲逛,或在临水酒吧里静坐,更显得古镇清幽遗世原汁原味,是我想象中丽江古城的味道。后来,当我穿梭在摩肩接踵的大研古镇夜市里时,也更加想念束河的安静与纯朴,这是后话。
与声名远播的大研古镇一样,束河古镇也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之一,是茶马古道上保存完好的重要集镇。如今,街面上那些被人马踩踏得光溜平滑的青石板,似乎还能照见当年的繁华与热闹。而如影随形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和临水的红墙黑瓦飞檐翘角的木质小楼,总让你有一种停下来的念想。停下匆匆的脚步,坐在水边浓绿树荫下的长木凳上,和着纳西族小伙随意弹奏的琴音,轻声吟唱一段东巴歌谣。时光在吟唱里停驻,灵魂却在古镇上空飘游。
束河的民居大多是“家家见小桥,户户有流水”,房前屋后开满了鲜花,家家门前的溪水纯澈得像婴儿的眼睛。古镇的中心也叫“四方街”,跟大研古镇的四方街相似,长宽不过30来米,五条道路向外辐射通向四面八方,水流环绕、日中为市,为丽江坝子最古老的集市之一。但这里的四方街,比之大研古镇的四方街,无论名气和人气,都落寞了许多。
晚餐是在古镇上吃的。推开包厢的木质雕花窗,一抬头,又与玉龙雪山相遇。匆匆填饱肚子,悄悄撇开推杯把盏的众人,独自一人踏上暮色浅染的石板路随意游荡。是的,在束河,感到最惬意的事,就是沿着四通八达的石板路随意游荡。在一家画室门口,看一个仙骨侠风的老者画着指画。与古镇有缘,老者漂泊至此,便“从此他乡是故乡”了。在一家银器店门口,看一个纳西族男子叮叮当当地制作银手镯。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买了一只戴在腕上。在一个僻静小巷里,邂逅一家清冷幽静的客栈“等你三天”———四个字,足以让你在异乡的黄昏里愣半天。在青龙古石桥上,看几个老妪身穿“披星戴月”纳西族服饰沉默走过。古镇所有的故事,都藏在她们脸上沧桑的皱纹里。可是,我却没有时间去寻觅倾听了。
相遇,又别离。或许,我与束河,就是这般缘分吧。但还是相信,总有一天,我像个真正的旅者,再次来到这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牵手相依,游荡在束河的石板路上———不是大研古镇里流行的“艳遇”,而是束河古镇里盛开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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