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塘峡东起奉节白帝城,西至大溪,长约八公里,宽一至二百米,最窄处只有几十米,有“夔门天下雄"之称。每每从峡中经过,大船瞬息而过,我总是觉得不能尽情饱览两岸风光,终于在一个秋天,我弃船登岸,踏上了北岸栈道。
旱晨从奉节出发乘中巴前往白帝城,天下着小雨,半路上因为山体滑坡,花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抵达。先游览白帝城,白帝城名气大,其实没多少可看的,可门票要20元。
已近中午,穿过草塘河上的悬索桥,夔门就在眼前,赤甲、白盐两山峰峦对立,因刚下过雨,山顶白云缠绕,时隐时现。俯瞰长江,宽广的江面在夔门猛然收缩,江水咆哮奔腾,正如唐代诗人杜甫所写“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
透过红叶观夔门
过了草堂河,转过一道山弯,夔门山崖上的栈道便豁然出现在眼前。只见一条石径镶嵌在千仞峭壁之上,一直伸向远方。据史料记载,此栈道修于清光绪,总长约一百多公里,现宽2-3米,可以想象当年工匠在危岩断壁 之上,一锤一凿的艰辛。
开始从入口到风箱峡一段比较好走,有游客和当地人来往。旁边还有石彻的护栏。栈道边抬头仰望,两岸重岩叠嶂,山顶几欲相接。俯看长江,如临深渊,江水奔流东去百折不回。
道边还不时可见黑黝黝的山洞静静地卧在那里,当时抗战时期,洞内均修有大炮工事,严阵以待,当时日军占领巴东后,慑于长江天险未敢上犯。其中最大的要数七道子溶洞,洞若虎口,内有数重,因独自出游,考虑到安全,没有入内一探。
过了风箱峡,由于栈道年久失修,已不见人影。荒草杂树己蔓上道路,只能从草缝中依稀分辨出宽不盈足的小路,有一种杂草的刺十分讨厌,刺可以穿透厚厚的牛仔裤,留在内衣之中,令人防不胜防。
路上不时有塌方,只能揪着树枝,杂草先用脚试探踩踏实了,才小心翼翼地挪动另一只脚。因为旁边就是悬崖。走得累了,便找块岩石坐下,欣赏起周围的景色,而这时只有悬崖边的电线杆默默地陪着我。
四周“两岸连山,略无阙处” 山峰陡峭笔直,人迹罕至,居然连鸟叫也很少听到。唯有滔滔江水不绝于耳,此时的长江尤如一条黄色的巨龙,蜿蜒在崇山峻岭之中,又似一阙壮丽却不失柔美的交响乐,奏响于天地之间。我被无边的美景包围着,沉醉了,神飞天外。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好象隐隐听到人声,心中不免一惊,因为出发前听说前不久有三女一男被劫。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又听不见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美梦已醒,于是起身赶路。
刚转过一道山梁,蓦见两位山民各填着一头大黄牛迎面走来,一见我他们忙示意我往山上躲,待我爬上一块突出的岩石,牛己到了眼前,虽然山路十分难行,两只牛行却是悠然自得。一边走一边还东一口西一口地啃着草。
大昌古镇温家大院
别过山民继续赶路,路越来越难行,全被荒草覆盖,只能用双脚在草下摸索,好在还可从草的长势中分出方向。突然左小腿一陈刺痛,大惊,以为被蛇咬了一口,拔出脚时,一只大野蜂嗡地一下飞走了。被咬的地方慢慢地肿起一大块。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待疼痛稍减,继续赶路。
此时太阳已落在山后,从中午算起,短短4公里山路已走了三个多小时,可见山路的难行,而最难行的还在前面即将出峡的一段,此地全是裸露的岩石,今年长江上游大雨又使山体发生了大面积滑坡,七十度的山坡约有一百米全被大大小小的碎石覆盖,真不知两头牛是怎么过来的。
束紧背囊,双手撑住山壁,手脚并用,一步步往前挪,脚底不时有碎石滚落江中,到了地势稍缓处,方可换口气,休息一下,不知不觉中背上已是汗涔涔了。不禁感叹森林植被被破坏之严重,“两岸猿声啼不住”早已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过了险段,到信号台大溪古镇已在眼前了,回眸来路,望着奔腾不息的长江,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热流。是啊,只有亲身经历了祖国的山山水,才能真正体验到祖国的可爱之处。大溪古镇在江对岸,江边长满了桔树,果实累累,伸手可及。
原来此地也是柑橘的产地。大溪是个小镇,一条大街宽两米,走一圈也就十分钟。
我住在一户人家开的小店,条件十分简陋。但从窗口可眺望瞿塘峡的入口和对岸大溪古人类遗址。晚上睡在长江边上,听着江滔声和汽笛声,感觉非常幸福。
早上起床后,店主让他的儿子带我到山里边走走,我们先沿着古镇边的长江支流往上走,两边的农舍大都用泥巴垒成,生活比较艰苦。而且两边山上滑坡现象十分严重。然后又去看了看新建的移民新村,条件比原来要好多了,祝愿他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下午有一班船到巫山,与他们一起吃了午饭,才恋恋不舍告别相处了两天的人们,继续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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