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深秋,冷暖不定,恰如我当下的心境,家事并不顺利,工作也只是将就,人生总有长短之虑,三十有四之年,正逢中年尴尬之始,幸得有一温暖的宿舍,舍中好友交往得体,倒也平添乐趣。
正在筹谋如何过这个长假,股神振臂一呼,号召去
普陀,一来美景馋人,二来佛家胜过也可静心怡神,于是湘妹、股神和我一拍而合,十一当日本是借着巡店的机会顺势帮湘妹看一看上网卡,路是很顺,顺到了吴淞码头,岸边停的洛迦山轮很是气派,立即回头打点行装,当晚就和湘妹出发了,股神因贪念与友人的一饭,次日才行,这是后话!
船票买在当晚八点,急急赶回家收拾,一直到六点钟才出门,没有想到码头会需要这么久,所以安心地吃了一顿饭,上车饺子上车面,一直记得有一个人和我讲过,所以没有忘记还加了饺子,到地铁时,已经七点整。
到了车上,数一数站点,居然需要十八个站,天啊,我们立即感觉到了紧张,只好祈祷和相互安慰,直到我们赶到检票处时,站务人员正准备收回登船的梯子,气喘如牛地终于踏上了我们的
普陀山之游的第一站----洛迦轮!
湘妹和我上下床,其余的六个人中,除了两个和我们一样的游客外,都是信佛之人,每年都会来几次
普陀山,奇怪的是,他们对山上的美景大多没有印象,在甲板上我无法得到相关的游览要诀,唯有悉心观这静默的海了!
中秋新过,那天是农历八月二十一,月亮并没有缺的很多,依然大半圆满,净净明明的挂在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妨碍她的清白,体会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恬美画面。
海面有些许微风,挈合着船在夜中疾行时激起的风,荡漾在我的脸颊,拂弄我奔跑时湿透的衣衫,一种无法言词的舒爽浸透我全身。
海面如镜,微微的波澜映着月色恍若打碎的琉璃,闪现着深黄的海面,间杂着浅清江水和皓银月色,远远处,黑黝黝的岛屿点缀着些许散落的灯火,与天上的星星浑然一体,不知此时岛上是否也有人眺望这行驶的轮船和我这样的旅人?
失眠的毛病,在这一夜都痊愈了,赶路的疲乏一夜消弥,原来在马达低沉的声音中我才能睡得更香,莫非人生在漂泊中才会更美?
醒来时,湘妹已经去过甲板,她错过了日出的一瞬,我也迅速起床,日出的壮美又岂是瞬间的事?到了甲上,太阳已经有一寸高了,海面又换上了明黄色,并不刺眼,宛如新的生命,万分娇柔,在天色雾霭的托映下,看不出轮廓,只是明晃晃一片。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金色的观音像耸立在海边的山头上,端庄宁静,微微的笑意,接受众生的膜拜,稍稍飘起的衣角迎着海风的吹拂,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我心底升腾,一刹间,周围喧嚣的人声都仿佛寂静下来,在这安宁而富有生机的海面,在这观音的凝视下。
两天的旅程,先是要找一个落脚点,我和湘妹避开了人流,另僻蹊径,走到一处池塘所在,和岛上的居民攀谈,岛民很是热心,帮助我们定下了一处民居,一宿只需要两百大洋,在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放下背包,洗一个澡后,房东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饭店,以他亲戚的名义,可以省却不少饭钱,至少不会被宰。吃饱后,两人都有了倦意,出游本就不需要赶来赶去,彻底的放松,便是好好的睡个午觉,躺上床,不需两分钟,我们都已酣然入睡!
醒来已经是五点,便就决定在房东家做一顿饭,和房东一起去买了几个菜,加上房东的菜,开了一瓶黄酒,美美地又吃了一回,房东的手艺颇是不错,海鲜的名字我是叫不出来,有一道蟹是蒸着吃的,撒上姜葱,鲜嫩无比,虾是生吃,浇些酒,醮着醋,极嫩,入口就化。
饭后和湘妹一起去岛上散步,温度已经又下降了不少,路上三三两两,多是游客,店铺大多已经打佯,偶尔昏暗的灯光会照着一两个杂货铺子,倒不是等什么生意,而是店铺和住所是一处,并不急着有客人的光顾。
我们就这样或缓或停地,聊着一些无关的话题,譬如之前的特别经历和之后的想法,总之只是为了使这路程不那么枯燥而已。
湘妹还要工作,她的老板在美国,我也正要写一写日记,于是两个各守桌子的一端,互不打扰,直到我收拾入睡,她还是在工作,再见到她,已经是我早上醒来了!
今天股神会来,八点半上岸,九点钟,顺利的和他接上了头,三人一致通过了行程的安排,法雨寺、佛顶山和索道都还没转一转,加上股神要去普济寺敬香,我们也就一并去了,湘妹虽未皈依洗礼,但已经不方便入寺了。
寺里人头攒动,这里不乏忠实的信徒,当然也不乏信佛的投机者,区别是前者求得内心的宁静与修为,面,是后者,只是求财求子求禄,我呢?呵,我是一个无神无鬼也无政府的人,不过,敬意还是要表达的,拈着一柱香,直到出寺前,才在观音着焚拜了,不过求缘的投硬币活动,却一举成功,莫不是观音也知道我出寺前还是要低下头来拜她的?既入法门,不免落俗,也求了一尊貔貅把玩,玉是墨绿的,深红的线穗配的很精致,把它和我在寒山寺求得的一串念珠缠在一起,煞是不释。
缆车建好不久,有一点紧张,是因为总让我感觉联接铁塔时,有一些颤动,不似我乘过的其他缆车,当然,一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还是很值得的,因为缆车在丛林中穿过远处的海水的黄蓝与脚下的绿树以及前方的寺院的金色,融成一体,各自鲜明又浑然天成。
佛顶山最高点,是一处军事院落,用途自是不明,我们的样子纯是游客,人民子弟兵也并不为难我们,允许我们在院子边上美美的府视了一下全岛的景像,壮观,是形容景色的,震憾,是表达我内心的。在迎接我们的观音的远方,还有一尊观音,不知道她们的分工如何,大约是因为岛在海中有一些岬角,所以,观音在每一个岬角都要护佑着渔民和游人吧?
法雨寺前一处伴山庵,据说有一老尼,测字相当准,股神和湘妹兴冲冲上去,我则留在半山,细细打量一处破旧的寺庙,竟还有居住者,原来此处才是真正过去的伴山庵,规模很大,想当年香火一定很旺,有多少比丘,青灯古佛,终了一生?孰料多年后,破败若此,山上的新庵固然气势,但也大大少了应有的肃穆,在这个经济领头的时代,旧有的一切都被横扫拆弃,文化的断层处处可见。若干年后,不知道我们的后人怎么看这一段?
坐上快艇,穿行岛间,到舟山岛只需要二十分钟,买票和等船却用了一个半钟头,码头上无事时,拍下了夕阳坠海的一幕,何尝比我在船上拍到的日出稍有颓势??依然灿灿生辉,普照人间,为远近的海岛披上明黄的衣衫,不曾遗漏一处,竟如佛光般令我着迷屏息。
这
普陀山的两日,就此离去,呼吸海面微凉而腥的风,目送金乌西沉,新的旅程赫然兀现在我的眼前,舟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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