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八廓街上,窗户比门还多。窗户里的姑娘,骨头比肉还软。”
我没有见过拉萨的清晨,太阳出来的晚,有时候还有蒙蒙的细雨,事实上更多时候我都在睡觉。傍晚才是这个城市一天中最有魅力的时候。这个时候灼人的日光渐渐温和下来,行人的脚步变得从容,市声喧嚷,成为动人的夜生活的前奏。
八角街的上午人头攒动,陌生的面孔充斥在四通八达、曲里拐弯的巷子里。
下午我会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之后,窝在客栈小酒吧的沙发上。阿又将茶杯一溜排开,默默地抽烟,喝茶,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阿岫躺在角落里看书,我凑过去和她说话,她的头发乌黑,发丝柔软,就像是午后拉萨街上的风。小回也没有言语,他在读易经,或者仅仅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大家都是安静的人。只有,小B和一个不知名的大姐在下围棋,不时会说笑几句。小笛来了才热闹,他总想吸引女孩子的注意,所以不停地把外套脱下又穿上,把墨镜戴上又摘下。猪猪则用鄂北口音的方言和女孩子们调笑。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吃吃地笑,出去又进来。
放音乐的男孩,在重复放一首歌,《拉萨的酒吧》,简单快乐的歌,听得时间长了,就仿佛喇嘛在念经。
夜晚终于来临,我们会一起出去。拉鲁桥下的河水浑浊宁静,悠悠流走,就像这一天的时光。有个人提议,去太阳岛吧。又有人说,巴尔库路吧。最终哪里也没有去,去了一家安多人开的酒馆,喝青稞酒,吃糌粑,还有酥油茶。大家都挺高兴,不停地和不懂汉语的老板比划手势,邀请他抽烟。
不能太晚了,太晚了的街道不安全,据说有强蛮的康巴汉子,有的人为此送了命。小笛说,我们送你到小昭寺路吧,明天搬过来一起住。
电视在放选秀的现场配对,一个种子男孩执意要和唱功很差的女孩配对,显然他是爱上她了,所以一意孤行,不顾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我的心里有些感慨,年轻人是有爱情的,但是爱情只是一个阶段的事情。也许,过了那个劲儿,他会后悔不迭,也许他会很幸福,谁知道呢?
突然想抽烟,小丛说,给我20块钱,我帮你去买烟。我说,你走吧,我自己去买。她起身走了。我到门外,寥廓的北京东路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开着门的商店,只有昏黄的路灯和习习的夜风。转回来,发现院子里还有几个外国人坐在那里聊天,二楼的走廊上有男人沉默地坐在黑暗中。
然后,下起了雨。寂静的夜里,雨声显得很大,就像敲在我的心上。我想,窗户没有关吧,但是也没有心思起床去关。我已经很疲倦,已经懒得为一些事情伤心劳神了。
第二天,我又在雨声中醒来了。不久,艳阳高照,天空湛蓝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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