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是一座享誉世界的文化名城,一座跑马山名扬五洲四海,一曲情歌千古绝唱醉天下人。出发前的那个夜晚,我舍不得睡去。一直兴奋地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他安静地看着我闹腾,他知道我的,去康定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他和我都是在那曲悠扬的歌声伴随下长大的一代。这次,他终于决定陪我到情歌的故乡走一遭。
小时候无数次幻想过那个跑马山,却以为那跑马山是一座长着青青草坪,宽广的,可以在上面纵马疾驰的平坦大山头。谁知到了跟前才发现它是一座陡峭的,满是悬崖、山涧和灌木丛的小山岭。
小山岭的右边就是一条山涧,水势劲急,飞溅着雪白的浪花。水质极清亮,哗哗的流水声在山中萦绕。溪边粉红桔黄的野花灌木丛生,溪中奇石堆积,实在不像想象中的跑马山啊。虽然这山实在不算高,爬上去却也花去了一个多小时。
我悄悄脱队走到离人群较远的地方,那里有小片的雪。走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雪的寒气。抓了一把雪,捏在手里,很快成了凝固的冰团,手的温度让它开始融化,冰水像渗到骨子里。走回去,看见他,把手伸出来给他看。
多么愉快的冰冷啊……我们又往高处走去。在人越来越少的地方,有一个少年在吹口琴,全是流行歌曲,在当时听来,心情却是不同的。他的心自然在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外面的人却来到这里寻找心灵上的清静。
四脚朝天地躺在草地上,阳光明媚,纯蓝的天,洁白的云,我实在找不出更合适更简单的词语来形容那种宁静的美,就那样躺着,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多元性是康巴文化最重要的特点。康巴文化是以康巴藏族文化为主体的多民族文化系统。在康巴地区,除藏族这个主体民族外,在泸定形成聚居,并杂居各地的汉族,泸定、九龙两地的彝族,丹巴的羌族,得荣的纳西族,康定、丹巴、巴塘的回族,都是康区的世居民族。
他们在康区的历史,多则上千年,少的也有一、两百年的时间。这些民族虽然杂居在藏族社会之中,在局部范围内形成小的聚居,其文化必然会在不同程度上受到藏文化的影响。但是,无论是汉文化、羌文化、彝文化还是纳西族文化、伊斯兰文化,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自己的个性,并在当地文化系统中占据一席之地。
康巴文化的这种多元性特征的形成,与该地区特殊的人文地理密切相关。从南北方向上看,该地区地处“藏彝走廊”的核心地段,中国古代南北民族的交流主要是通过这条走廊实现的。从东西方向来看,康区又是藏、汉文化的交汇处。这种特殊的人文地理位置,必然给该地区的文化打上多元性的特征。
康定城就在跑马山脚下。康定城中风很大,从早到晚,呼啦呼啦地穿过城中。在当地流传着各种各样关于情歌的美好说法。记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一天,《甘孜报》突然悬赏万元寻找康定情歌的词曲作者,一场波及全国的讨论,在《甘孜报》纷纷扬扬地展开,其中不乏充满了传奇色彩和浪漫情调的说法。
在康定城里买了条蓝色的围巾,搭配着黑色的毛衣,效果还算好……他说,云想衣裳花想容,女人么,不就这么点儿不离不弃的欲望和虚荣。城里的公路上,有很多人在拍照,我和他手拉手经过他们。我坚持不要用相机来留住这时光。
景物,对很多人来说,是用来拍摄的。被框在一方相纸里,灵动的自然和内心的感动似乎被放在其次的地方。然而,照片框住了时间,就像文字框住了回忆,哪怕是真实的反应,都成了另外的形式。
入夜后的康定城十分妩媚,像那情歌中的女子。我拉着他,一定要他陪我去看看那首情歌里的弯弯月亮。那个夜晚很温柔很安静,我们沿着折多河,慢慢地走在康定城。街上人很少,但不时有一对对穿着藏袍的情侣,与我们擦肩而过。
在成都,或是在异地,我都喜欢听《康定情歌》,却从来没有此夜在康定听这首歌那样打动我的心,那样令我充满幻想和渴望。在成都,是无法看见这样的月亮的。成都的月亮总是昏黄的,好象朦胧诗一样,看不清,洗不净。
而这里的月亮竟是如此的洁净,明亮。犹如那首情歌一样宁静悠远。看着映在他明亮的眼睛里的月亮,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因为我知道,月亮下面的爱情一定是圣洁而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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