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到黄陵的道路很好,但车辆太多,特别是大型载重车多。过了富县以后,才稍微好走一些。洛川漫山遍野的苹果园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大牌子上写着洛川有500万亩的优质果林。我们看到路边一个果园在卖苹果,停车买了两箱,一箱20元,约合1.2元一斤。再往前走,一箱还是20元,但箱子大,约合一元一斤。又装两箱。总价格平均价格1.1元一斤。典型的阿Q,呵呵。170公里的路程走了三个多小时。
十一点钟到达黄陵县。黄陵县就是因为黄帝陵墓在其境内而得名。国内由此命名的县城恐怕为数不多。黄陵县城不大,印象比较深的就是210国道两边的几座饭店。黄帝陵在县城北边。看午饭时间尚早,我们先进陵园。
中国人常常把自己称为炎黄子孙,也就是炎帝和黄帝的后代。炎帝(号神农氏),是当时居住在陕西南部的一个部落的首领。黄帝(号轩辕氏),是当时居住在陕西北部的一个部落的首领。和他们同时期的,还有一个生活在山东、安徽一带以蚩尤为首领的部落。在他们向中原地区发展过程中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先是炎帝和黄帝联合打败了蚩尤(前不久中央电视台曾介绍在河北发现了蚩尤墓),后来黄帝又打败了炎帝,他们结成新的联盟,共同在中原地区生息繁衍,形成了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
黄帝陵于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列古墓葬分类第一号,足见其地位之重要。解放后,政府在黄陵成立了管理机构,最终演变成今天的黄帝陵管理局,为全中国人民守陵。
中华民族祭祀黄帝的活动,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开始了。据《史记》记载,“黄帝崩,葬桥山”。秦始皇统一中国后,规定天子的墓称作陵,并建立了黄帝陵园。刘邦建立汉朝以后,规定天子陵旁应建庙,以供祭祀。汉朝初年,在桥山建起了轩辕庙。以后的唐、宋、元、明、清历朝历代都对黄帝陵大加修缮、不断扩建。最大规模的建设还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进到陵园,车行不远即有一停车场。停车下来,沿一条精致的小路向上行进。及至山顶,只见一块“下马石”立在路边,上书“文武官员至此下马”。不远处有座10多米高的大土丘,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汉武仙台”。这是当年汉武帝远征匈奴归来时,路经此地,建造的祭台。祭台边有一阶梯小道可登上祭台顶端,我们径直走向黄帝陵墓。
过祭台向后30米处即是黄帝陵。一座祭亭伫立墓前。祭亭红柱绿瓦,四角飞檐,亭中一座高大石碑,碑上刻有“黄帝陵”三字,远远一看就是郭沫若那飘洒俊逸的字体。大石碑后面还有一座较低矮的石碑,上面刻着“桥山龙驭”,这座石碑应当是早年的东西。传说中,黄帝是乘龙升天的,黄帝陵实际上是一座衣冠冢。此碑即表达这个意思。祭亭后就是冢堆,冢堆高3.6米,周长48米,四周砌有一米多高的花墙。
我们围着冢堆缓步行走一周,对这位中华民族的始祖表示我们深深的敬意。
拜过黄帝陵,来到轩辕殿广场。这个广场建设的极为气派。这是由海外人士捐资、于2004年修建完工,由轩辕殿和祭祀广场两部分组成。祭祀广场是一座半开放的大型集会场所,每年的黄帝陵大祭的主会场都设在这里。入口处两座全花岗岩制成的门楼,是明显的仿秦建筑。两侧各有9座青铜大鼎,大概是寓意一言九鼎吧。广场全由花岗岩铺成。
雄伟的轩辕殿正对广场。轩辕殿全部使用大块的花岗岩石,并用中国传统榫卯结构组合而成,未用一铁一木!大殿由36根浑圆的石柱支撑着正方形的穹顶,平缓的屋檐、硕大的斗拱呈现出秦建筑的韵味,华盖顶端正中一个直径14米的圆形孔状透空,天顶的光亮正照在大殿正中的黄帝石刻像上,使整个建筑宏伟庄严,让人怀有无尽的遐想。大殿中的黄帝像应当是从古籍或古代石碑中临摹的,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创意。如果由现代雕塑家制作一个全新的雕塑,那将会失去轩辕殿的历史感。
这座大殿虽然算不上建筑史上的奇迹,但它的构思绝对一流。我相信若干年后,我们的后人会佩服我们这一代人的!
轩辕庙在桥山东面。庙内的主要建筑是人文始祖殿,大殿门额上挂着“人文始祖”的匾额,大殿内正中仍然是黄帝的石刻像。我明白了,轩辕殿的石像应当是从这里仿制的。我们在黄帝的石刻像前默拜,向这位中华民族的老祖宗致以我们的敬意。
轩辕庙内有一碑刻长廊,里面存有很多关于黄帝陵的石刻。我们有印象的有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以及蒋介石题写的碑刻。邓小平题字为“炎黄子孙”。蒋介石的题字是“中华民国三十一年 黄帝陵 蒋中正敬题”,看来他是练过柳体的。蒋的题字是作为墓碑的格式写成,大约原先是为黄帝陵主墓碑用的,现在改为郭沫若的题字了。毛泽东的碑刻是他在1937年清明节,国共两党共祭黄帝陵时所写的祭文。文章大气磅礴,情深意切,抗敌之心,撼人肺腑。兹将祭文附下,以见其才。
“维中华民国二十六年四月五日,苏维埃政府主席毛泽东、人民抗日红军总司令朱德敬派代表林祖涵,以鲜花时果之仪致祭于我中华民族始祖轩辕黄帝之陵。
赫赫始祖,吾华肇造。胄衍祀绵,岳峨河浩。聪明睿知,光被遐荒。建此伟业,雄立东方。世变沧桑,中更蹉跌。越数千载,强邻蔑德。琉台不守,三韩为墟。辽海燕冀,汉奸何多!以地事敌,敌欲岂足?人执笞绳,我为奴辱。懿维我祖,命世之英。涿鹿奋战,区宇以宁。岂其苗裔,不武如斯!泱泱大国,让其沦胥?东等不才,剑屦俱奋。万里崎岖,为国效命。频年苦斗,备历险夷。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各党各界,团结坚固。不论军民,不分贫富。民族阵线,救国良方。四万万众,坚决抵抗。民主共和,改革内政。亿兆一心,战则必胜。还我河山,卫我国权。此物此志,永矢勿谖。经武整军,昭告列祖。实鉴临之,皇天后土。尚飨!“
从“东等不才,剑屦俱奋”可以看出,这篇祭文为毛泽东亲笔无疑。当年毛主席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的,亲自写出了那么多指导中国革命的重要文章。今天的领导有几人能够得其一二!
走在陵区,苍松翠柏,郁郁葱葱。看过很多园林,曾为一些园林的古松老柏赞叹不已。到了这里才知道,以往的经历都是小儿科了。黄帝陵内有8万多株古柏,而其中最著名的一棵就是被称为“轩辕柏”的老柏树。树旁立一碑楼,上书:“此柏高五十八市尺 ,下围三十一市尺,中围十九市尺,上围六市尺,为群柏之冠。相传是轩辕黄帝手植,距今约有五千余年。”
缓缓行走之中,感受先人始祖的丰功伟业,感叹中华民族的深厚渊源,一种自豪油然而生。这里,是所有中国人的心灵家园;这里,是所有中国人的血脉之源。
出黄帝陵,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不知不觉中竟在陵内游了三个多小时。在黄陵县街上,看一家陕北小吃店门面不小,要了两碗羊肉泡馍。10元一碗。整个一个“三无”产品:无肉、无油、无味。实践再次证明了一个真理:景区无好饭!
吃饱肚子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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