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巍峨的群山耸立在眼前时,我的心情激动而颤抖。在我的故土里,没有山的影子,向往大山的我便常常把土坡当作山来崇拜。挺拔的山、青翠的峰也常常伴随深深的渴望出现在童稚的梦里。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许是天性使然吧。
这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外游玩,我们这一支由30多名年轻人组成的队伍,就在今天冲向了洛阳名胜境地重渡沟。重渡沟位于洛阳栾川境内,山清水秀,竹林环翠,景色旖旎,因三绝而名天下。
其一绝为水。重渡沟共有数百股泉水自地球深处喷涌而出,汇成源源不断的兰溪清流。在这里水的狂放、轻俏、张扬与柔美无不表现得肆意汪洋、酣畅淋漓。雕琢出态万千、形状各异的飞瀑飞虹。泄愤瀑一波三折,冰粉玉碎;水帘仙宫瀑布纤手轻抖,丝舒帘垂……著名有震天雷瀑布,有诗为证:飞瀑震天雷,狂龙一瓶收。怪岩戏碧水,枯木弄清流,荫浓蝉声噪,竹密小径幽,足怜嫩草绿,手恋野果稠,一掬清凉水,洗去千年愁。
二绝为竹。受天女植竹之惠泽,铺天盖地、遮天避日的万亩竹林又给重渡沟平添了一座满目涌翠的天然画廊。赏心悦目的竹林风光、宽畅明亮的竹楼客栈。既能睡竹床、坐竹凳、躺竹椅、跳竹杆舞,又能吃竹筒米饭、尝竹笋烩莱、品竹叶香茗,更可享受到竹萧悠扬之乐。
三绝为农家宾馆。环翠居、翠屏居等清雅别致的名字点缀于窗含翠岭、竹环水绕的农家的门楣之上。这些富有山情田园气息的数百家农家宾馆星散于十里兰溪之旁,万亩竹海之中,碧水穿带、竹林园趣、木轮转闲、野鸭放情、亲水乐园……可爱的李导 一个同样青春四溢的男孩子,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把我们的心给牵了起来。美丽的景、动人的神话故事,让我们想赶快飞了去,一睹为快。
遥远的路程终于在我们的互动游戏中结束了。兴许是激动的缘故罢,即便是刚从梦中被拽醒的伙伴儿在进了景区后,也没有了初醒时的困乏,兴奋得大喊起来。那时,眼前忽然一亮,因为有翠绿的山体和碧蓝的天空占据了整个视线。山是高耸而连绵起伏的。在你的视线内根本无法找到它的边际。
我们这群雀跃的年轻人兴许是因为队伍的庞大吧,很轻易地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确实,青春走到哪里都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因为是两日游,所以我们先到了我们的驻扎地家庭旅馆。果然一如导游所说。干净敞亮的房间,洁白的被褥,还有大彩电、淋浴间,最可贵的就是窗外青翠挺拔、郁郁葱葱的竹林。这里的家庭旅馆融合了农村与城市两者的优点,可以吃到朴实的农家饭,也可以住到舒适的房间。这对于平日里忙于工作的我们来说,的确是莫大的享受。
这里的竹子茂密且粗壮,进入林里,便有一股淡淡的竹香扑鼻而来。竹笋也非常多,粗细高低各不相同,“雨后春笋”形容的大抵就是这种情形吧。据说竹林里是有很多蛇的,但我却一条都没见到。庆幸之余却也有些许的遗憾。不过倒是借着蛇的名义吓到了不少的同伴。
山路弯弯,多的是盛春厚重的绿与初夏晃眼的光。山涧小溪、飞瀑流水是这里唯美且多见的景。每隔三五步,我们就会发现一处绝美的所在。掩映在繁茂枝叶下的岩石全都长得奇形怪状,乍眼看去,我常常会觉得像极了某些东西,仔细看了,才发现它们是有名字的,比如乌龟夫妇。那是两块硕大、天然形成的石头,自山崖的底部向前方缓缓生出,平坦圆弧的龟背因为时光的原因斑驳流离,且带有点点青苔,头部却也刚好由龟壳内伸出,似探目搜寻着什么。石下即是不停缓缓流淌着的水,因树木与石的掩映而显得幽蓝碧绿,引人遐思。它们结伴畅游于此地,但不知又经历了多少年的岁月。闭上眼,耳边惟剩下哗哗的流水声,就像是一首欢快的乐声,让我的思绪也跟着淌了去,另一处无名的所在。
穿行在林木之间,我的心无暇且轻快。天气很好,阳光仿若一条条丝线穿透了茂密的林荫,在地面投射了一个又一个晃眼的光斑。大的树,小的灌木,软的藤,匍匐的苔,香郁的野花儿,不知名的野草,以及耳边回旋着的清脆的鸟鸣和同伴们欢快的笑声,浓重的生命的气息在我周围一一铺开。其实,从心底来讲,我是极愿独自一人呆在这里的,多少年来对山对水的执著和渴望,其实仅源于对自然景物的喜爱。它们不会言语,但我相信它们灵魂的存在,我在心底与它们独处,经历了心与心的交融之后,我觉得我读懂了它们。它们保持着最初的生命姿态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奢求,只是以其身装扮着本来光秃的大山,抑或说它们本就是山之魂吧。山因它们而有了生气,人们也因它们而爱上了大山。或许儿时对山的膜拜也始于此吧。
山路时而陡峭,时而平缓。大多的路是经过修葺的,一为易行,二为美观。边走边耍间,留下不少欢声笑语,也拍下不少影照留念。秀美的山,郁郁葱葱的树,都是镜头里必然的主角,当然更少不了兴致勃勃的我们。途中抬头看天,天是不完整的,因为满头顶的苍翠。树影婆娑间,有光影在晃动。
渐渐地主峰就在眼前。许是兴奋的缘故,没有觉得特别累。主峰陡峭且险,所以阶梯的两旁都扯有绳索以做扶手。抬头望峰,有点咂舌,有点眼晕。似乎高的有点不可及,个别的伙伴儿已坐地休息,不愿再前行了。我因为是抱着爬山的目的来的,所以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爬山的过程艰辛而有趣,每爬高一点都会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就像通往成功的路往往都是充满艰辛一样,无论成功与否,都会为自己的付出而自豪。此时的我们,挟带了太多的小心,步步为营。毕竟身手不像猴子那样敏捷。
终于还是到了山顶。抚胸喘气之后,便不再言语。只是望着周围的群山,兀自在心中感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真的是第一次这样的俯瞰群山。就像身处在一个山的部落。脚下是山,四周目击之处也全是山,峰峦叠嶂,深绿墨绿浅绿,一层层铺开,就像国画大师笔下晕染的画面。画中的山也没有这样的美啊!惊人的、不厌的、旷世的美!彼时的眼前,山与天,蓝与绿,就是全部的世界。
静静地伫立在峰顶,无语无声,只闻风起梢动之音在耳畔轻吟。在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世界,心灵在瞬间净化,太多的感慨及抑郁在这空灵的时空中一丝丝的消失殆尽。风动树动,风停树静,难怪出家修道之人会选此种地方做以修行养性之地,如此寂静“但闻鸟音,不见来人”之地又怎会有利害之争?又怎会有欲望之说?造物主伟大而神奇,如此心灵栖息之地,又怎能不让人流连忘返!懵懂之中,我插上双翅,就在这峰与峰之间盘旋飞舞。
与山的对峙之中,我觉得自己也伟大起来了。心好像是空的,却又好像是满的。疑似自己已达《佛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之境界。日将落,湛蓝的天空也稍显些红润来。我们终归是要下山的,虽然心里有太多的不舍。
“日落人渐稀,争恐照相忙”。再看一眼吧!将这震撼的美留在最后的一瞥!留在永恒的相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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